星汉灿烂的古装「新」气质

颗粒化的要素输出背后，是文化、情感的打通。回归到古装剧的原点，「真正打动人的还是内容本身。」

作者｜杨睿琦

「要想夺骅县，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！」

这段在社交媒体上引起强烈讨论，老县令舍命救全城百姓的情节，来自热播剧《星汉灿烂》。

以少年将军凌不疑与留守少女程少商互相治愈、相伴成长为主线的《星汉灿烂》，在满足当下观众嗑糖、嗑CP的需求外，也为当下的古装剧市场提供一丝新气质。

这种新气质首先来自于主创团队的新鲜组合。这是总导演费振翔继《龙岭迷窟》等剧集后，首次执导古装剧集，搭档总制片人李行。

二者对于《星汉灿烂》故事内核达成一致。这种一致性作用于内容层面，则体现为剧情为主，塑造群像，以及通过家庭情感戏份，进一步与观众产生连结。

对于一部古装剧集来说，颗粒化的要素输出背后，是文化、情感的打通。正如总制片人李行所认为的，回归到古装剧的原点，「真正打动人的还是内容本身。」

多方合力 精制内容

2019年3月，李行第一次看到小说《星汉灿烂，幸甚至哉》。这也是继《知否知否，应是绿肥红瘦》后，作者关心则乱的新作品。

「我当时看完第一章，就想赶紧接着看第二章。」原著小说尚未完结，李行就敏锐地感知到《星汉灿烂，幸甚至哉》IP影视化的潜力。

每周都会收到大量IP推荐的李行，仍然对《星汉灿烂，幸甚至哉》印象深刻。李行认为，故事内容、人物角色足够有趣，是选择IP的基础要素。

《星汉灿烂，幸甚至哉》全书融合爱情、家庭等多重元素，共塑造近200位性格迥异、生动形象的人物。看中《星汉灿烂，幸甚至哉》后，李行所在的歆光影业与腾讯视频展开沟通，双方对IP进行策划评估后，对项目进行锁定。「前期开发过程，由歆光影业与腾讯视频双方共同完成。」

反套路的《星汉灿烂，幸甚至哉》，也吸引了总导演费振翔，这也是其首次执导古装剧集。

「作为一个创作者，现在我想换一种方式思考，也想给自己更多的可能性。」费振翔说道。

至于为何在众多题材类型中选择了古装剧，费振翔坦言，这和自己从小学京剧有关。出生在梨园世家的费振翔总觉得，「好像此生不拍一次古装戏就白活了。」

另外，勇敢直率、敢爱敢恨的女主角程少商也深深吸引费振翔，「程少商上房揭瓦那个劲儿和我特别像，她的灵魂里驻扎了一个我。」

电视剧中的凌不疑、程少商由吴磊、赵露思扮演。剧集播出后，主创团队也收到诸多关于选角的正面反馈。如何找到与角色适配的演员，是IP改编剧集前期筹备中的关键问题。

「很幸运，我和费振翔导演审美一致。」总制片人李行与总导演费振翔经常一起讨论角色，最终共同商定主演人选。「平台在这个过程中也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。」李行说道。

主创团队集齐后，《星汉灿烂》干了件不一样的事儿：三个月打卡围读剧本。

在将近半年的剧本筹备过程中，剧本围读几乎占据一半时间。李行介绍，《星汉灿烂》的剧本围读从早上9点开始，二三十人的主创团队全部到场，每一场戏、每一句台词都需要主创团队大声诵读，一直到晚上8点。

剧本围读会在李行看来是相当重要的，这一方面有助于主创团队提前熟悉剧本；另一方面，团队成员对于故事情节的直接反应，也会给予主创们最真实的现场反馈。

当然，李行认为，在三个月的剧本围读过程当中，最重要的，是让主创团队成员「真正爱上我们要去塑造的人物。」

剧情为主 群像塑造

《星汉灿烂》到底想做成怎样的一个故事？

第一次执导古装剧集的总导演费振翔，给出了一些不一样的解释。费振翔认为，「古装剧不应该只锁在一个固定的类型，而是应该以故事、剧情为主。」

融合爱情、家庭等多重元素的《星汉灿烂》给予了费振翔相对更广阔的创作空间。主角凌不疑、程少商的感情发展之外，费振翔也将大量镜头对准时代环境以及相关叙事。「我不只想让大家看到男女主情感推进的过程，我更想做的是一个剧情片，这需要故事、秩序以及人物成长。」

在剧集版《星汉灿烂》中，围绕男女主角各自展开两条叙事主线。一条则是围绕凌不疑探案缓缓展开的复仇线，另一条是以程少商成长发展为主的家庭线。两条叙事路径明暗交织，探案线的紧张与家庭线的轻松诙谐并行。

另一方面，人物也是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因素。在费振翔看来，创作者需要为人物赋予「痛点」。以女主角程少商为例，费振翔认为，程少商的勇敢叛逆、古灵精怪是对充满高压、紧张的母女关系的一种释放，在这种释放之后，程少商也需要经历痛苦。在剧情叙事的同步推进下， 程少商的个人成长路径才能被观众感同身受。

除却两大主角各自的成长线外，作为古装群像剧，《星汉灿烂》也同时塑造诸多充满记忆点、生动形象的多重角色。

对于群像戏的把握，主创团队首先进行一轮取舍。剧中一共呈现了98 位角色，这98位角色如何发挥各自作用，并自然、紧密地与主故事线融合仍是一大难题。

「出场对于我来讲特别重要。每一个人物的出场都不一样，需要用不同的视角、气质、气氛，加以还原。」具体到创作细节，费振翔认为，虽然人物众多，但仍需要从角色本身出发，厘清人物与剧情的具体关系与作用，并通过细节，为角色赋予生命力。

令观众印象深刻的程老太太，一场祖孙相见的戏码，就将一位贪财好利、爱慕虚荣的角色形象进行生动刻画。甚至扮演者许娣也曾直言，「演这个角色我不得被骂死？」但主创团队同时为程老太太赋予戏精附体、诙谐搞笑、甚至喜欢吃葱等反差与细节，也让主创团队同时收到观众「可爱」「恨不起来」的评价。

除此之外，即便出场次数不多的其他角色，主创团队也从人物性格、人物动机、相关剧情等维度进行分析，让每一个人物的每一次出场，都有对应的价值。比如在原著中笔墨不多的皇甫仪，作为女主角程少商三叔母的前男友，两次出场都对剧情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。

对于群像角色的塑造，总制片人李行与总导演费振翔认为，不管角色轻重与否，出现在叙事架构中的角色都需要做到有来处有出处，并拥有各自亮点与记忆点。与此同时，充满辨识度的丰富角色，也更容易让观众产生情感连结，引发共鸣。

现实映射 深层连结

「心疼程少商，我和我妈也这样。」是《星汉灿烂》评论区最常见的评论。以程少商为主的成长线中，萧元漪、程少商这对颇具代表性的母女关系，不断引发观众思考与讨论。

剧中，母亲萧元漪征战沙场，对女儿充满期望，教育严苛。自幼缺少母爱的女儿程少商，在高压环境下与母亲的相处亦不甚融洽，甚至充满强烈的戏剧冲突。

「当时有人就说，这种母女关系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争议。我说太好了，有争议是对的。」在总导演费振翔看来，萧元漪、程少商母女关系的塑造，在服务剧情走向的同时，一个更重要的意义在于，与现实产生连结，引起观众共鸣。

总制片人李行也认为，《星汉灿烂》中对于家庭关系的讨论，并非为了价值观表达的模式倒推，而是在剧本阶段，就已经决定，做当下家庭关系的共性体现。

严母之外，《星汉灿烂》还同时设置了慈父程始这一角色，一方面，戏剧结构来看，强悍、严厉的母亲与老好人父亲形成了强烈的戏剧冲突与对比。另一方面，总导演费振翔也认为，这也是来自于当下家庭中，严厉母亲与老好人爸爸模式的一种体现。

随着剧情展开，前期充满火药味的高压母女关系也在不断变化，程少商在逐渐成长的同时，母亲萧元漪也在不断调整与女儿的相处模式。剧中人物在进行反思的同时，也达到了总导演费振翔的创作初衷，「在相对传统的中国式亲子关系下，很少有人会反对权威。但我希望大家看完剧后能有些改变和反思，其实上一代未必全对，下一代也未必全错。」

对于亲子关系的探讨，同时也体现着主创团队以小见大的创作理念。颗粒化的要素输出背后，是文化、情感的打通。比如在社交媒体上，不断引起广泛讨论的骅县老县令舍身救百姓的情节，体现着家国一体、舍小为大的民族情怀。

「这种共情不是主创团队刻意打造的，这种文化、情感本身就存在于我们的传统之中，我们的文化沉淀即是如此，世世代代、亘古不变。」回归到内容原点，总制片人李行坦言，正因传统的家庭观念如此，所有的剧情设置、情节铺垫都服务于此，「真正打动人的还是内容本身。」